沈阙看清穆无忧眼底的怨恨，心中一刺痛。

面上却变得阴鸷，额角青筋跳起：“你觉得是我故意报复穆向烛，让他去征战的？”

穆无忧什么也听不进去，吼了一声：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
两人四目相对，互相不相让。

可半晌，还是沈阙败下阵来：“是穆向烛自己同意的，因为他活不了多久。”

闻言，穆无忧不敢置信，记住他衣襟的手缓缓松开，一阵怅然失神。

“不可能。”

沈阙冰冷的眸光破碎，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到穆无忧眼皮子底下。

“看看吧。”

穆无忧本以为沈阙是用什么书来糊弄她，可谁知一看书，竟然是“时光轮回”。

是她在阡陌巷的屋子里看到的书。

她连忙接过打开：“让我看什么？”

沈阙低沉的声音传来：“用此术者，是以生命为代价。”

“一般人只能用一次，便会因为生命走到尽头而死，可穆向烛已用过十次，只是每次皆活不了多久，直到这第十次轮回，终将生命耗尽。”

“他不想死在你面前。”

穆无忧闻言，急忙翻开最后一页，透过模糊的视线，看到上面的字迹。

用此术者，有违天理，将以生命为代价。

“他只是想要改变你的结局，这一世，魏惊鸿已死，我会遵守约定，代替穆向烛，护你一声平安，喜乐。”

随着沈阙最后四个字落下，穆无忧似被重重一击，身子摇摇欲坠。

往日被忽略的一幕幕都浮现在穆无忧脑海。

难怪，他明明身体很好，却会无缘无故吐血。

难怪，他会说自己喜欢吃阳春面，还有自己那些无缘无故的梦。

难怪昨夜，他和自己说出了类似告别的话语，原来他真的在与自己告别。

穆无忧无法接受，内心涌现前所未有的疼痛，心脏好像被撕裂开一般。

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府上，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穆向烛的院子。

一片冷寂铺面而来。

穆无忧一眼看到了整齐的放在八仙桌上的一封信。

上面写着“忧儿亲启”。

他给她留了信。

这一认知，令穆无忧的心又热了起来。

她连忙将信拆开，力透纸背的字迹展露在她眼前：

“忧儿，见字如晤，此刻我应当在出征的队伍，自情窦初开，便再没任何女子能入我的眼。我与父亲吵架离家，再次得知你的消息，却是你所嫁非人的消息，我从战场上假死，回到京都将你救下，可最终，你还是因为所受的苦，无药可医而死去，当你死在我怀中时，我心如刀割，遂启用禁术，回到过去，想要改变你的命运，可好多次回到过去，却也只换成一次成亲，度过一段美好的日子，最终，你还是死去。”

“我不知道究竟是我害了你，还是因为别人，是我最后一次回来，我再也没能力回到过去，但幸好，这一世，历史被改变，你活了。”

“忧儿，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情深，我早就说过，我比你想的更喜欢你。”

“啪嗒——”

穆无忧的眼泪滴落在纸上，拿着纸的手都在颤抖。

原来是这样。

难怪她会做那样的梦，原来她不止重生了一次。

此刻，她才终于明白，情不知所起，一往而情深，原来……自己早在不知不觉心系他。